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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梅岩及陳焯威談大學教育與戲劇

莊梅岩
1999心理,四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劇本」得主
陳焯威
2004物理,2009香港藝術發展獎「藝術新秀獎」

從事戲劇是一早立下的心願,還是在某個階段的轉念?

莊:進大學前我在衡量選擇戲劇還是心理學,我清楚知道在演藝學院跟在中大的學習生活非常不同,決定先進中大。心理學注重分析各種背景對性格和行為的影響,對創立角色和分析劇本大有幫助。我特別喜歡變態心理學,一個人如何進入異常的精神狀態,無論是與生俱來還是環境造成,都是很戲劇性的。在大二書院通識課,我修了「香港舞台劇透視」,看話劇,探訪劇團,訪問導演,接觸了本地戲劇圈子,由此肯定了志趣,決定畢業後報考演藝學院。

陳:我在中二便胡胡鬧鬧寫了第一個劇本,進了大學,遇上四院劇賽,我有幸當上一角。不少「老鬼」特地回來指導排練,我這才體會戲劇製作嚴謹之處。我唸的是物理,漸漸發覺在尋找萬物真相之餘,好像忽略了身旁的人,脫離了實際生活。戲劇說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能彌補這方面的不足,因此我的參與愈來愈多。畢業後,我決定在戲劇這個崗位上服務社會。物理學教我嚴密清晰的思考,給我很好的分析訓練,也是令我朝導演發展的原因。

能談一下中大經驗的愛與恨嗎?

莊:校巴令人又愛又恨,趕不上校巴是最懊惱不過的事!校園環境特別,需要校巴代步,造就了觀賞沿途風景的時間,也賦予中大與其他大學不同的特別步伐。由眾志堂往本部、本部往逸夫,回想起來都是很美的路程。

陳:最珍惜三年全宿的生活。宿舍就在山頭,接近大自然生活,跟住在高樓大廈是截然不同的。一群大男孩朝夕相對,有眾志成城的嚴肅時刻,也有胡鬧搞鬼的時刻,我交到了真心的朋友。到現在我仍會找昔日宿友,打球、吃飯、亂蓋亂侃。

哪位教授叫你們難忘?

莊:教變態心理學的Freedom(梁耀堅教授)可真夠瘋狂。有一課講的是恐懼,他邊問有沒有誰害怕蟑螂,邊把一個裝着一只死蟑螂的保鮮袋擲到投影機上,把幾位女同學嚇得呱呱大叫。這位教授授課很靈活,他的名字充分反映不受拘束的性格。

陳:前副校長楊綱凱教授教我們一年級力學,課題很廣闊,但他的講解很深入,令我深覺之前的認識真是太膚淺了。他分批開車載我們去聯合吃飯,和我們邊吃邊談,處處流露出對學生的關懷;我從沒想過一位大教授可以和我們這樣親近。他倒後泊車,三兩下手勢便搞定,乾脆俐落,我好像經歷了一次「飄移」。

從事戲劇的苦樂如何?

莊:初入行時,真的試過銀行戶口只剩數十元,想看齣戲也沒錢。然而因為年輕,沒有自我規限,創作更覺自由。現在,創作愈發投入,情緒起伏更大,更難抽離。劇本怎樣發展,角色怎樣寫,想有寸進但覺舉步維艱。若能衝破這些局限,又是一陣狂喜。這些複雜的情緒是沒有甚麼人可以分享的。這麼苦仍甘之如飴走下去,就是因為自己真的很愛戲劇。

陳:我資歷較淺,依然很享受那罔顧框框天馬行空的創作階段,在這個過程中,我對自己認識更深。和年紀相若的志同道合者合作,還有雖不知前路如何仍姑且一試的源源力量,是幸運的。當然,戶口沒錢,這個月的房租還沒着落,是會驚慌的。苦的是世界很大,自己太小,在香港可看到的戲種太窄,觀眾人數太少,嘗新的步伐太落後,探索另類劇場的勇氣太不足。前人珠玉難以超越,創新又苦等而未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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