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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有時,開店有時──訪逢時書室

李梓明(左)與李廷軒(右)

如非財力雄厚,在香港經營一間書店是極其困難的事。鬧市中不少書店因抵不住高昂租金而從地舖搬上更高的樓層艱苦撐持。一群中大學生無懼畏途,為延續書本生命而四出奔走,幸得各界支持。今年1月落戶善衡書院的「逢時書室」,賣書之餘更推動嶄新的閱讀體驗,能否為中大的閱讀文化帶來新氣象?

藏器待時

「逢時」的故事,要從2012年的博群書節說起。校友、老師、學生踴躍捐出的近萬本藏書堆滿邵逸夫堂,師生可以選取心儀的書本閱讀甚至帶走,促成了書與思想的流轉。活動大受歡迎,可是快樂的時光不過數天。當時有幾位學生心想:怎樣將這個有意思又快樂的事延續下去?日本研究學系的畢業生李梓明就是其中一人。「最初我們只有五六人,因朋友介紹而彼此認識。透過交流大家都確定目標,亦願意付出時間與心機,辦一間重視閱讀體驗的書店。」

書室成員研究了日本、台灣等地的書店營運,同時向本地書店取經,其中由中大校友創辦的「序言書室」便是他們學習對象之一。「從學長身上學習了不少辦書店的知識,但我們不是要做另外一間『序言書室』,而是發掘更多的可能。」

「逢時」很懂得利用不同媒體宣傳,例如開設社交網站專頁交流閱讀資訊,又在社區舉辦籌集和試賣二手書活動,所以未正式開店就已廣為人知,亦結識了不少同道中人。社會科學院一年級生李廷軒,某天在中大文化廣場偶遇「逢時」擺設攤位,跟「逢時」人聊天後被吸引而加入。目前「逢時」已從最初的六人小組發展為約二十人的團隊,各來自不同院系。

李梓明坦言,加入「逢時」的人並不都喜愛讀書,有些人對營造閱讀空間、推廣閱讀體驗有更濃厚的興趣,李廷軒就屬於團隊中的「實驗小組」,負責構思不同實驗。例如「盲婚啞嫁」將書包好,其上抄錄一句書中節錄,製造人與書偶遇的機會,鼓勵閱讀陌生的書本;「待用書」讓人購書後放在書室待有心人取走;「小講台」定期聚會分享知識;「快閃讀詩」與「吐露詩社」合辦,在共膳期間忽然奏樂,讀出以食物為題的詩,然後散場。這些實驗都豐富了閱讀的可能性,是使「逢時」別樹一幟的重要元素。

2013年2月,某次校長沈祖堯教授與學生的對談會後,「逢時」人成功「捕獲」校長,闡述「逢時」的理念,獲得校長支持,但大學無法提供場地。李梓明說:「我們轉而向書院入手。善衡書院院長辛世文教授對我們說,書院一直有鼓勵學生發揮創意、支持學生創業的想法。」「逢時」後來參加了書院的「青年才俊計劃」繼而獲選,獲分配位於陳震夏館地下約三百平方呎的空間經營,另外博群計劃亦提供資金支持書店營運,令「逢時」有更大的嘗試空間。

實戰有感

「逢時」開業將近兩個月,收入比他們預期好了不少。李廷軒指收入應包括賣書收益和獲捐書本數量。「目前同學上課的『旺季』銷售情況不俗,足夠支付『燈油火蠟』和兼職員工的工資;至於收舊書,由於有實體書店,加上傳媒廣泛報道,很多人主動送書。」除了雜誌和嚴重破損的書外,「逢時」幾乎無書不收。他們從實際經驗得知:甚麼書都會有讀者。初時團隊原以為銷情欠佳的書,一放上書架卻很快賣出,自此便索性不挑選,這也切合「逢時」讓書與讀者偶遇的理念。不過還是可分辨哪些必定暢銷的,如定價較便宜的簡體字書、文史哲書籍、還有與熱門議題有關,像介紹伊斯蘭國的書。「逢時」還售賣本地藝術家的寄賣品。

「逢時」的各種實驗惹來不少討論,其中一例是書店利用書脊顏色、而非一般書店以內容排列,試圖打破閱讀慣性的想法,被指無視書本內容,遭到批評。李梓明回應:「我們沒想到這麼短時間內便獲得《中大學生報》的『青睞』。那是一篇很好的文章,團隊檢討過,亦作出改善。我們不但感謝作者給予寶貴意見,更重要是文章激發我們再思考書皮顏色與內容的關聯。你看現在按推理小說分類的書架:我們發現,日本的推理小說喜用黑色或白色為封面色,而歐美推理小說也喜用黑色。」

繼續實驗

「逢時」三月起開始售賣新書。兩位「逢時」人笑言這又是一個實驗。他們眼中的新書分兩類:第一類是能夠配合店內舊書而建立主題書單的一手書,而書可能已經出版多時。例如一本簇新的羅蘭巴特的《戀人絮語》,配合其他有關愛情的二手書,讓讀者窺看愛情不同的面貌;第二類「新書」是介紹平常讀者不大會觸碰的知識類書,例如最近購入有關拜火教經典《阿維斯塔》的書籍,對於學生來說絕對是新奇有趣了。

善衡書院跟「逢時」簽訂的合約為期一年,期滿後檢討,如成績滿意會獲書院續約。「逢時」能夠走到這一步着實不易,可是「逢時」人正努力思考如何改善收入和加強宣傳,使書店有足夠能力走出中大,獨立成長,讓更多人認識他們甚至加入他們,這才是「逢時」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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