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報告書》 1985–87

港前途作長遠打算，不應將心思和目光囿於香港一隅，還應密切關注國內 的興革和形勢。更何況我們雖然住在香港，但作爲中國知識分子，秉承中 國文化和民族的傳統，自不能但問一己一地的權利而忽略了我們對民族文 化的責任。 事實上，香港有不少人群中國一向都是關心的，有貢獻的。近五、六 年中國採取開放政策，在經濟發展、人才培育、科技革新等各方面大力吸 納海外投資和經驗，這樣就更爲香港的企業家、專業人才和知識分子在國 內打開一個可供他們發展事業、舒展抱負的新天地。在一個十億人口的大 國裏他們所能發揮的作用自然很有限，但他們憑着熱誠和幹勁展開了許多 工作，像參加在經濟特區、沿海多個大城市乃至內地和邊疆的投資和建設、 捐資興建學校、通過講學和交流報導國外學術動態、協助管理人才的培訓 等等，的確已表現出一些成績來。透過這些工作就體現了香港人對祖國的 責任感。今後香港和中國的關係日趨密切，這些工作的份量和範圍勢必增 加，因此我們在這些方面的責任也行將更加重了。 但中國要眞正現代化，不能僅僅在增加投資、改良企業、促進敎育、 引進技術這些層面上努力，還必須從精神和體制上着眼求進歩。這個重要 的關鍵，在上世紀末徒然講求船堅炮利的政策證明失敗的時候，有識之士 就已經體會到了。然而，中國是一個龐大和具有悠久堅韌傳統的國家，現 代文明的躍進速度又與日倶增，所以大半個世紀以來雖有許多先知先覺的 思想家不斷鼓吹，中國在精神和體制上始終還未能趕上時代。現在中國鄭 重提出「長久對外開放」作爲一個重要的、堅定不移的基本國策，多次强 調要解放思想，要重新探究社會主義的內容和它的發展，顯出中國在反省 了多年沉痛的歷史敎訓後已再次掌握這個關鍵，了解思想僵化的禍害，因 而立下從基本處虛心求變革的決心。近年來一連串的經濟和人事制度改革 都可以說是從這個決心出發的。 對這個決心的重大意義香港人是了解的，也是感到由衷欣悅的。事實 上，中英聯合聲明之獲得大多數市民基本上接受，固然和歷史、政治上的 大勢有密切關係但，但聲明內容合理周詳，以及中國目前所顯出的蓬勃革新 氣象，相信也都是重要的因素。 這革新的決心能夠堅持下去，貫徹每一個領域嗎？它怎樣才能獲得足 夠的力量，把中國推進一個嶄新的、現代化的紀元中？這是每一個中國人 所關心的問題，它的思考和探索無疑更是每一個中國知識分子所應當負起 的責任。 誠然，多年來中國在政治上是高度中央集權的，許多知識分子不免自 覺人微言輕，甚至感到沒有眞正的發言權利。但我相信這情況現在已在改 變之中。一個現代化的社會必須高度重視智力，因此必須是開放的、決策 分散的，以能最有效地吸取廣大知識分子的智慧和力量。在這樣一個社會 中，個別知識分子的貢獻，不僅在於他們能夠應用專門知識解決職務上的 實際問題，更在於他們能各憑學養、見識就國家興革發展這些原則性的大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