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一九八零年春‧夏

具有蒸氣機那樣普遍的影 最近爲止都是如此。蒸氣機最偉 機動力取代了人力之後，人類就從多種勞 解放了出來；機動力使人類做到一些以前想像 不到的事，從而强迫人類接受一場至今仍然不 知所措的社會革命。在剛過去了的十年內，最後 幾年出現了所謂「能源危機」，使人類更加驚惶 失措。自從工業革命以來，人類無節制地使用 (或誤用)能源，簡直達到浪費的程度，而能源 差不多全部都是靠燃燒我們所謂的化石燃料如 煤、石油及天然氣得來的。在這裡，我們毋需追 究造成七十年代 價激增的直接原因。我們需 要做的是要使人們終於明白，化石燃料以及有 關礦物不是採之不盡的，遲早都要尋找其他物 品來代替，否則將來的社會就會被迫減少使用 能源。減少使用能源就一定會給社 帶來很大 的變動，而惡果就會立刻出現，因爲我們現在 剛開始了新的工業革命，它在很多方面都可與 蒸氣機引發的工業革命相比擬。上一次的工業 革命，人力被取代了，這一次，電算機和微型電 算機取代了人腦，把我們帶進機械人 時代。 這不是幻想或水晶球占卜出來的未來，現在不 但信息傳播界已經進入機械 時代，工業界也 不遑多讓了。(快意車廠裝配汽車已經完全不 需要人手去操作，這是他們所引以自豪的。) 這些發展會帶來什麼後果呢？有人會立刻 回答：這會導致很多人長期失業，因爲熟練技 工和非熟練工人的需求都會大減。是不是眞的 會這樣呢？在變動初期，短期性的失業問題是 會出現的，但只要我們回 道每一次大變動的時候，人們仍然會有 做，只不過是改爲做一些因變動而必 產生 新工作。例如，驛馬車夫的工作沒有了，代之 而起的是汽車司機；更早的時候，造槍的工匠 又代替了造弓箭的工匠。結果，在新的情况下 有工做的人比以前更多。現在我們又値新的革 命，情況大槪也會相同。我又可以肯定像以往 一樣，每一個人的餘暇必定會增加。餘暇增 加了，我們怎麼辦呢？根據我們近年來的經 驗，一方面人們的餘暇有增無已，另一方面生 活水平雖然不斷提高 但失業靑年的人數卻又 日益增加，這確是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要避 免因餘暇進一步增加而引起廣泛的社會不安， 我們一定要採取積極的行動。但是要怎樣的行 動呢？如果要正確回答這個問題 我們大槪要 比現在更有自知之明才行。 此我們實在極端 需要認眞發展社會科學，目前社會科學發展不 足，仍然是處於原始的階段，而且有時候硏究 的人又不是最能幹的人。除非我們眞正了解自 己和我們在不斷變動的環境中的行爲，否則我 們很可能會因爲誤用科技所賦予我們的巨大 力量(不管用來做好事或壞事)，結果招致自 我毁滅。無可避免的，這些力量會繼續增加， 要求科學暫停發展也沒有用。世界上沒有什麼 是可以靜止不動的，那些要求暫停前進、重過 昔日美好日子的人其實是自我欺騙，可能除了 對極少數的人外，昔日美好的日子從來也未有 過，而他們當時所受的疾苦，我們今天也會認 爲是不能接受的。 因高等敎育膨脹而產生的問 我們只要一想到這些問題，就會明白到敎 育始終是社會成敗的關鍵。高等敎育雖然只是 敎育的一部分，但卻是我最關心的部分。當然， 提供高等敎育就是大學的任務，因此我今天只 限於討論高等敎育的問題。過去二十年來，特 別在工業國家裡，高等敎育不斷增長，達到爆 炸程度；較爲落後的國家，在高等敎育方面， 也逐漸趕上來，因爲他們認爲推廣 可 以使國家富强，而這就是他們努力的目標。我 認爲促使高等敎育膨脹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 在這場戰爭中，科學和技術發揮了很大的力 量，例如盤尼西林、雷達、噴射機、原子彈的 使用，以及應用核能於和平用途上的可能性。 一時之間，好像只要我們敎育好年輕的一代， 培育出大量科學家和技術人才，那麼太平盛世 就會立刻出現。這當然不會是眞的，但結果却 導致六十年代初期大量新大學的創立，高等敎 育因此而得到驚人的發展，差不多達到爆炸的 程度。在短短的十年內，歐洲大學的數目增加 了一倍，學生的人數更在一倍以上。但是，主 張大量擴展高等敎育的人士的樂觀意願，終於 未能實現，而這些發展反而給八十年代的大學 帶來非常嚴重的問題。 第I個問題 第一個嚴重問題是：雖然我們都同意凡是 符合條件的人都應該有權接受高等敎育，但這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