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一九八零年春‧夏

落空了。如果說社會上受高 社會就會更自由更民主，那麼蘇聯今 就不應該是這樣的了。有些政治科學家曾經拿 世界各地的政制來跟人民 敎育程度比較，一 般來說，人民的平均敎育水平與人民參與國事 的多寡有一點連帶關係，但這關係並不明確， 而且很多時候出現的情况都是不依常規發展 的。因此我認爲高等敎育在這方面也未能達到 預期的效果 機會與收入均等 再其次是期望更多的高等敎育會給與全國 人民以更均等的機會，以及更均等的收入。在 全球各地，這個願望已經逐漸實現：有機會接 受高等敎育的人士所屬的社會階層，比 前擴 大了。以前社會上有某一部分人是完全被忽視 了的，現在大多數的國家也會從這些階層中選 拔領導人才了，這實在是高等敎育的功勞。最 近在美國，有人研究某一個時期商界領袖的出 身。有一個時期，人們都在羅致人才，原因並 不單是由於高等敎育得到充分發展，而且也是 因爲現代企業及其精英管理 不斷擴展。許多 人都會以爲在美國，傳統上行政人才都是從全 國國民中選拔出來的，因爲美國是一個從來也 沒有階級存在的國家(至低限度，階級結構並 不分明)。但事實並非如此；一向 來 的行政人才差不多都是來自上層或中層社會 的。自從高等敎育和大企業大規模發展以來， 美國經濟領導層成員的出身基本上完全改變 了，他們眞正是來自社會各階層 這個現象，在階級結構較爲嚴密的社會 見。由此可見，高等敎育差不多已經成爲許多 國家從社會各階層中羅致人才的途徑，選拔對 象已不只限於上層社會了。 在美國似乎還有另外一種趨勢，就是高等 敎育的發展能夠縮少國民收入的差距。顧士納 (Kuznets)、田培根(Tinbergen)以及其他知 名經濟學家和數學經濟學家都曾經研究過高等 敎育在這方面的影響，結論也相同。經濟發展 的過程通常是這樣的：初期 社會剛發展，在 社會上較爲先進部分工作的人士，收入會較 高，因此人民的收入很不平均；其後，工業社 會不斷進展 又增辦敎育，人民薪酬就會變得 較爲平均。美國的情形就是這樣。目前美國人 民的收入已經相當均等，就是繼續接受高等敎 育也不會帶來太多的利益：一個專上學院畢業 生一生所能賺到的額外薪酬，僅足夠支付專上 學院的費用和抵銷因繼續升學而損失了的幾年 薪金。因此在機會均等和收入均等兩方面，高 等敎育已經達到最初預期的某些效果。許多人 因不願去做勞工而去接受高等敎育；如果有較 多的人寧願去做白領工作，就會過猶不及。人 們受了敎育之後，都不去做勞工了，結果，工 廠工人的收入比白領 收入增加得更快，就像 在美國一樣。我預料將來會有一天，在美國那 樣的國家裡，薪酬的架構會差不多顚倒過來 而且社會並不是邁向收入均等，而是「總滿足 感」更趨均等。一般來說，藍領的工作是沒有 白領的或較專業性的工作那樣能夠 的。我們現在似乎是要使敎育程度低而 些「討厭的工作」的人的收入，相等於甚 那些敎育程度高而在做較爲有趣味 工作 人 的收入。很久以前，煤礦工人的薪金很低，現在 收入卻眞 不錯 一個三藩市淸潔工人的年薪 比一個柜克萊加州大學正敎授的年薪稍爲高一 點，但我知道栢克萊裡面不會有人願意跟淸潔 工人交換工作的。發展高等敎育所帶來的這方 面的影響，終歸使人們開始致力於使「總滿足 感」更趨均等•但是，現在美國却遇到一個難題 (西歐某些地區也有同樣的問題出現)：由於 「討厭的工作」薪酬較高，就吸引了大批墨西 哥工人越境前來，因而使到藍領和白領的薪金 差距仍然得不到糾正。(世界上落後國家和高 度發展國家接壤的邊界，以美國和墨西哥之間 的爲最長；而每年非法進入美國的外國人約有 一百萬或二百萬。)不過，如果我們能夠不受 外來因素的干擾，那麼隨着高等敎育的大規模 發展，我剛才所說 就會迅速在美國實現。 全民高等敎育 至於最後一點，人們一度相信美國、西歐、 甚至全球各地都已踏上一個重要的歷程：從精 英高等敎育(即接受高等敎育的學生人數只佔 人口百分之一或二)過渡到普及高等敎育，最 後達到全民高等敎育。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 杜魯門總統任命一個委員會，把這個漸進的程 序差不多列爲社會法律。但是我們發覺在美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