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一九八零年春‧夏

國，高等敎育發 然停下來的那一點肯定是超 育，但離全民敎育卻甚遠，大槪 等敎育吧；西歐現在也出現了同樣的情 其理由，則有下列數端。首先是勞工市場只能 吸收一部分曾受高等敎育的人，以及給與他們 應得的報酬，這 分大槪佔總人口的四分之 一。此外，我們又發覺吸引美國人脫離本來所 屬的社會階層，或者吸引西歐人脫離所謂工人 階級，把期望提升，實在比預期的難。此外， 這又是興趣不同的問題：以前人們認爲只要有 機會接受高等敎育，任何人都會接受，這是一 個公認的事實。可是，至低限度在美國，就有 數以千計的人不想接受高等敎育。目前國家的 津貼並不缺乏，在美國是不 有任何靑年因經 濟問題而被摒諸大學門外 ，聯邦和各州都設 有津貼，足夠資助每一個美國靑年進入普通的 專上學院(雖然不是昂貴的學院)完成學業。 我們感到奇怪的是：因此而吸引到的額外學生 何其少，他 經濟旣不成問題，而且有時候不 升學就會面臨失業；而有機會深造的靑年 純粹因爲興趣問題而放棄了進入專上學院的又 何其多。因此，從精英敎育到普及敎育，再到 全民敎育的偉大定律不久就被推翻了。如果我 們有百分之三十或四十的入學率，大槪 已經 達到頂點了。如果要進一步增加學生的話， 除非能夠把津貼增加到與一份高薪優職無異， 令人難以拒絕。否則，即使是國家代付學費、 學校又不設入學條件，而專上學院的程度實際 又比中學爲高，仍然會有爲數極多的人不願意 升學。 以上所說的就是我們自一九四五年 高等敎育的驚人發展而得到的經驗，至於 的一些經驗，也可以略述如下。 公共監管增加 第一，似乎世界各地對高等敎育的公共監 管日漸增加，就是在一向標榜學術自主的英國 亦然，其他如美國、法國、德國等地則更不在 話下。高等敎育逐漸變成公共事業，受到公共 的嚴密監管，政府和社會越來越關注以下的問 題：招收什麼學生、畢業生能否滿足勞工市場 的需求抑或已經供過於求、研究計劃的方向和 性質等。 多元化敎育制度 第二，根據從世界各地得來的經驗，我們 似乎需要一個多元化的高等敎育制度，來爲現 代工業化社會服務。學術界有一股很大的壓 力，認爲全世界只應有一個標準，這就是英國 所謂的黃金標準。但奇怪的是，這種要求只有 一個單元制度的平等主義式壓力，同時出現在 兩種極端相反的政制下。有些人極力主張這個 演變自精英敎育制度的單元制度(即黃金標 準)，認爲應該只有一個黃金標準：全世界的 醫生、全世界的律師都應該接受相同的訓練， 大學敎授亦然，因此所有專上學院都應該水平 相等、敎師的薪 在另一個極端之中也曾出 革命期間的毛澤東思想，人人 敎 相等，人人都應該 同類的學校接受相同的 育。當然，這連同其他的因素，幾乎全部摧毁 了中國大陸的大學制度。我們從其他各地(包 括强調絕對平等的國家)得到的經驗是：現代 工業社會需要極度多元化的高等敎育制度，目 前我們要爲不同的職業培育人才，因此實際上 是有需要設立不同程度、不同專長的學校的。 如果要使高等敎育破產，就可試行單元制 ，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的意大利，就是一個例 子，他們的做法幾乎完全摧毁了所有的大學， 並造成很大的政治危機。就較爲多元化的制度 而言，若以美國以至蘇聯所推行的制度爲例， 分工似乎是現代高等敎育絕對基本的規律。 (我可以說美國和蘇聯的分工其實並沒有很大 的差别，只要我們比較一下就會知道。) 學術改革難以成功 此外，我又想順帶一提另外一項觀察所 得。這項觀察，對我來說，是不無遺憾的。正 如大會主席所說的，我在高等敎育大規模發展 的期間，曾任加州大學校長 負責籌辦三所新 分校：分别設在聖大克魯斯、艾文和聖地牙 哥。我和其他的同事一樣，都很關心這項計 劃，我們想儘量把每一所新校，設計到與任何 一所舊校都不同，以實行一些學術改革。根據 我們從一九四五年以後的發展期中得來的經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