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一九八五年第一期

故宮博物院藏 淸代揚州畫家作品展 高美慶 《故宮博物院藏淸代揚州畫家作品展覽》於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二 十四日至一九八五年一月九日在本校文物館擧行。展出的十八位揚州 畫家的作品一百幅，全部來自素有中國藝術寶庫美譽的北京故宮博物 院，其中不僅有膾炙人口的名作，更有不少是本港人士首次見到的珍 品。這次展覽，誠如故宮博物院楊伯達副院長在展覽圖錄的《前言》所 云：「是故宮博物院與香港中文大學多年來不斷進行學術交流的豐 碩成果，也是進行全面合作的友好開端。」我們期望在這個基礎上， 故宮博物院與本校展開更密切的合 ，從而豐富本校師生及本港市民 的文化生活，貫徹本校發揚中國文化 創校宗旨。 文物館歷年擧辦的各項專題展覽，均致力促進敎學與硏究的配 合。是次專題展覽，除展示淸代鼎盛時期揚州文物薈萃之都在百餘年 問的繪畫發展，更希望藉此對中國繪畫的欣賞、研究和創作起一定的 推動作用。在一個半月的展覽期間，我們編印了附有硏究專文及展品 著錄的展覽圖錄，擧辦了由故宮 家主持的專題學術講座，邀請故宮 專家駐館與本港及由外地來港參觀的鑑藏家、藝壇名宿及美 敎師交 流切磋，而本館工作人員亦爲參觀團體提供講解。本校藝術系的《藝 術欣賞》、《藝術導論》、《中國藝術通史》、《國畫》等課程更藉這次 覽進行了觀摩原作的敎學活動，藝術史研究生亦據此撰寫專文。四十 餘天的展期，參觀者接近一萬五千人。展覽期間，國際美育協會亞洲 區第八屆美育會議適假本校召開，來自亞洲各國及本港的藝術敎育工 作者七十餘人的范臨觀賞，使這次展覽彌增光寵。社會各界人士對我 們的勉勵，參觀者對展品的讃賞，都使每一個參與展覽的工作人員感 到欣慰和鼓舞。 在展出的十八位畫家中，以「揚州八怪」最爲人所重。「八怪」的 姓名，最早出現於淸末李玉棻《甌鉢羅室書畫過目考》(序於一八九 四年)，是爲李鱓、汪士愼、金農、黃愼、高翔、鄭爕、李方膺、羅 聘。然而諸家所說，頗不一致，華晶、高鳳翰、閔貞、邊壽民及較鮮 爲人知的陳撰、李葂、楊法，均曾被歸入「八怪」之列，總數達十五 人之多，因此無從論定。後來的美術史家如傅抱石、兪劍華等乃將這 一群藝術風格相近的畫家通稱爲「揚州畫派」或「揚州八怪畫派」 「八怪」和其他開一代新風的畫家之所以集中在十八世紀以降的 揚州，可分别從當時的畫壇形勢和揚州的地理及經濟背景加以探討。 淸初專擅一時的「四王」所建立起來的畫壇正統，發展至康熙末年已 漸因墨守成規和刻意摹古而趨於僵化，而代表此一傳統 婁東派和虞 山派仍分別雄據北京和蘇州太湖一帶，創新之士便需避地以求發 展。在繪畫題材方面，正統派以山水爲主，創新者便另闢蹊徑，在梅 蘭菊竹及寫意花鳥、寫意人物方面尋求突破。適當其時，江南名城由 於地處漕運的要衝，經濟迅速發展，形成新興的都會，鹽商巨賈雲集， 競尙風雅，結納文人學者，並延攬書畫家爲他們寫字作畫 一時各地 名家學者望風而至，乃使揚州成爲新興的文物薈萃之區。在不受傳統 勢力約制的有利條件之下，「揚州八怪」等人大胆創新的精神，不拘成 法、縱筆恣意的畫風首先被新興的商人階層所接受，也得到當地士大 夫的支持，寖而成爲左右淸代中葉藝壇百餘年間的一大畫派，其影響 至今日而未已。 這一群創新之士之所以被稱爲「怪」，乃來自正統派的苛評，視 爲外道異端。例如汪鋆在《揚州畫苑錄》(序於一八八三年)所言：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