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二零零三年秋‧冬
班達伽東方研究所聘為研究員,其時法經派遣 汪德邁(Leon Vandermeersch)前來從遊問學,因 偕同赴印,研究Rig-vtda,是為學問經歷中一大 轉捩點。在印度期間,饒敎授讀書之餘,漫遊 天竺南北,並遍及錫蘭、緬甸、高棉、暹羅等 地,涵蓋之廣已涉及法顯、玄奘、義淨當年未 履之地。所到之處,除盪胸襟、抒志氣、發吟 詠之外,必定鉤稽史料,以當地文獻印證漢土 典籍,不辭辛勞,廣為取證,因而得以填補印 度學文獻中的殘缺與空白。饒敎授這種親履其 地、踏勘治學,以地下文物印證紙上文獻的研 究方法,日後在其他學問範疇中,亦發揮重大 作用,並取得光輝成就。 饒宗頤敎授浩瀚學問中的另一領域西亞 學,亦與國際學者頗有淵源。饒敎授由於汪德邁 論文之故,得以結識古代史專家蒲德候敎授(J. Bottéro),後赴巴黎隨其學楔形文字及西亞史, 並於一九七六年至八六年,窮十年之功,譯畢 《近東開闢史詩》(E-nu-ma.E-lis)一書。此史詩乃 西亞阿克得人(Akkadian)關於開天闢地、人類由 來的神話寶典,是世界最早的史詩之一,成書於 公元前二十一至十六世紀。希伯來聖經中有關 《創世紀》的描繪,即由此衍生而出。我國歷來有 關神話的著述研究,從未涉及此書,而今由饒宗 頤敎授首次以《詩經》體裁譯為中文,不但譯筆優 美,且內容豐富,足可填補我國神話學及西亞學 研究的一大空白。饒敎授對中外文化交流史的重 大貢獻,由此可見一斑。 一九六八年至七三年,饒宗頤敎授應新加 坡大學之邀,出任中文系首任講座敎授兼系主 任,其間曾任美國耶魯大學研究院客座敎授、 台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敎授。一 九七三至七八年,應聘任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 講座敎授兼系主任。任內帶領全系師生致力研 究,建樹良多。一九七八年,自中大退休,從 此邁入治學範圍開闢新域的第三階段。除應聘 為法國高等研究院(Ecole Pratique des Hautes Etudes, France)宗敎學部客座敎授外,一九八零 年任日本京都大學文學部及人文科學研究所講 座。另一方面,多次返回中國大陸作考古之 行,以域外新知,探研中土文史,互相印證, 彼此參照,古為今用,西為中用,因而開展出 豐饒宏富的學術新天地。 饒敎授的治學規模,浩瀚無垠,論者嘗以 為其學問博大精深,可望而不可即。然而饒敎 授卻自稱治學乃從語法的基本結構入手,逐步 向前,循序漸進。先生「以目錄學為探燈,以語 言文字學為利器」,在文化之旅及學問征途上, 鍥而不捨,努力不懈,攻克一座又一座他人眼 中堅不可摧的城池,長年累月,經不斷開拓與 積累,一理明,百理通,乃達至澄澈剔透,豁 然開朗的境界。日本東洋文化研究所所長池田 溫先生尊之為「廿世紀後半期漢學界最高權威之 一」;英國著名漢學家、《紅樓夢》譯者霍克思敎 授(David Hawkes)更自喻河伯仰望東海,以表 達對饒敎授的企慕之情。饒敎授在舉世漢學界 無可比擬的崇高地位,可想而知。 饒宗頤敎授乃當今世上罕見的通儒,集學 問大家與藝術大師於一身,除博古通今之外, 詩、琴、書、畫、無一不精。饒敎授的文學創 作,兼擅詩、文、詞、賦各種文體,下筆文采 斐然,意境高遠,著有《清暉集》、《澄心隨 筆》、《文化之旅》,《固庵文錄》等文集。饒公多 年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足跡遍天下,旅途 所見所聞,所思所感,乃以詩文載之,一則抒 情言志,以為紀念;一則以藝養學,詩中有 史,即如《清暉集》中,以韓愈次陸渾山火韻而 成「哥多瓦(Cordoba)歌」一詩,即將公元十三世 紀蒙古人旭列兀(Hulagu Khan)西征破報達城以 阻回敎勢力東侵一事,詳加敘述。除詩詞之 外,饒敎授書畫並絕,盛名遠播。於畫則精於 饒教授的治學規模,浩瀚無垠,論者嘗以為 其學問博大精深,可望而不可即。然而饒教 授卻自稱治學乃從語法的基本結構入手,逐 步向前,循序漸進。先生「以目錄學為探燈, 以語言文字學為利器」,在文化之旅及學問征 途上,鍥而不捨,努力不懈,攻克一座又一 座他人眼中堅不可摧的城池,長年累月,經 不斷開拓與積累,一理明,百理通,乃達至 澄澈剔透,豁然開朗的境界。 第六十屆大會 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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