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二零零四年秋‧冬
就成立了由校內同事和同學組成的「工作 小組」來研究改制方案。小組的報告對後 來的發展其實沒有甚麼影響,然而它產生 了大量討論和激烈爭議,這就在校內和社 會上,為後來的《富爾敦第二號報告書》所 建議的根本改革,作了充分心理準備。這 個做法表現了李校長勇於承擔責任,然而 承擔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在社會和大學 內部出現的裂痕,以及由此而導致的內心 緊張和苦悶。李校長酒量過人,這期間據 説他公餘之暇經常沉默獨酌,以消塊壘。 至於在一九七七年出籠的「四改三」綠 皮書,同樣是港府推動的,但李校長則基 於敎育原則而堅决反對,他甚至對港督當 面説出'over m y dead body'那樣不留餘 地的話;在他領導下,整個大學隨後也都 動員起來反對此事,使得有關政策最後被 迫擱置。他表面上勝利了,然而,也同樣 要為堅持信念而付出沉重代價,這趟的代 價是港府和他之間出現難以彌補的裂痕, 甚至富爾敦勳爵對他的支持,也開始動 搖。無論如何,在這時刻,改制初步完 成,商學院和醫學院先後成立,中大可以 説已經脱胎換骨,能夠自立,他自己也六 十五歲了。因此,他在翌年功成身退,和 夫人盧志文女士一同回柏克萊,可以説是 順理成章的事情。他退休之前,我曾經有 機會向他請敎做人、做事的原則,他的回 答是:「凡事只要問心無愧,便當勇往直 前,不必顧慮過多;此外,在重大變化未 萌之前,必須洞燭先機。」 總括李校長在中大的十五年,我們可 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有為,也有所不為: 有為,所以能夠成事;有所不為,所以能 夠堅持原則。他鋭意發展中大,但從不因 為遭遇機遇、艱險而改變大方向:四年 制、雙語敎育,和學術研究。這是他性格 強韌,意志堅定的表現,值得我們深深欽 佩;這更是中大能夠保持獨特性格的原 因,我們應該記取。現在,讓我用普通話 來完成這個講話:畢竟,中大提倡兩文三 語,而李校長晚年的最後工作,就是回到 改革開放的中國,用普通話講學。 我認為,在景仰李校長的才略和事業 成就之餘,我們還要記得,可見的功勳、 事業只不過是他外在的表現,他真正的動 力和追求,還是深藏內心的理想。這可以 從他所贈給中國文化研究所的格言「結合 傳統與現代,融會中國與西方」看出來。 卓敏先生生於辛亥革命之際,成長於五四 運動和北伐之間,在廣州培英中學、南京 金陵大學和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受敎育, 在天津南開、昆明西南聯大、重慶中央大 學和柏克萊當敎授,所以他自己正就是一 位處於新舊、中西文化之間,而且對於自 己所肩負的時代使命,文化使命有自覺的 中國知識分子。在這意義上,李校長這個 陳方正博士(左)與劉遵義校長(右) 永誌魄力恢宏的開創者 3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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