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二零二一年第一期

Go On, Little Nightingale AI：人算不如機算？ 第一次聽說人工智能這回事，是拜 史提芬．史匹堡 的《人工 智能》所賜，那時我還不過六歲。細節我已忘得七七八八， 唯獨劇末一幕，教人低回不已。故事發生於廿二世紀，主角 是個被拋棄的機器男孩，堅信《木偶奇遇記》真有其事，誓 要找到將皮諾丘點化為人的藍色仙子，讓祂也把自己變成真 真正正、有血有肉的孩子，以重獲主人的愛。它一路來到已 沉沒海底的紐約，在水裏碰見藍色仙子的一尊雕像，便向其 誠心禱告，一求就是二千年。主角雖是死物，看來卻與人類 無異，戲內騙倒以獵殺機械人為樂的反科技主義者，戲外則 令同為小孩的我，也心有戚戚焉。 但電影歸電影，現實歸現實。當年我們一家是用DVD機看這 部科幻大作，以千禧年代初的水平，已算是走在潮流尖端。 劇終後望着光碟慢吞吞的從機身退出來，回想電影中媲美乃 至超越人類的機械人，頓覺這樣的一個未來，其實十分遙 遠。如今再細想，史匹堡本人也未必相信自己的奇思妙想會 有成真的一日。他繞了個大圈，說的還不是一堆我們已每日 在面對、無比熟悉的問題嗎？比起預言，這部電影或許更似 一則寓言。 廿年過去，戲中種種幻想依然是天方夜譚，然而這二十年 間，機器的能耐確實大有長進。打開電視，三不五時便聽 到用人工智能作招徠的廣告，甚麼AI貸款、智能雪櫃，不絕 於耳。史匹堡鏡頭下的世界彷彿靠近了我們一點，隨之而來 的，是陣陣亢奮和不安。 話說二十年前正是資訊科技竄起之時，大眾一時議論紛紛，陷 入狂熱，景象與今日如出一轍。當年《中文大學校刊》便特地 走訪中大一眾專家，探索大學以至社會在資訊年代的路向。二 十年後，人工智能帶來又一場革命，《校刊》再度走遍中大， 與工程、理學、商學、社科、人文、法律、教育等領域共十多 位學者沉幾觀變，一探人工智能大時代下我們該何去何從、人 機如何共生。 2 中文大學校刊 二零二一年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