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世界
2016年1月
<em>來源:redress.com.hk</em>

快速時裝的真正代價

曾幾何時,時裝每年只分兩個季度──春夏裝與秋冬裝;現在則暴增至五十二個,這是由於快速時裝品牌大量生產廉價衣物,短短數週便將天橋霓裳搬上店鋪貨架,供大眾盡情選購。我們可能喜孜孜地買下一件49.90港元的上衣,穿上一次便束之高閣。但大家曾否停下來,想一想,我們為快速時裝付出的真正代價究竟是多少?

 

今日之寶 明日之草

時裝在本質上隨季節而變,然而快速時裝的變化速度以週為單位。顧客買了衣服,只穿一兩次就扔掉,下週再買新款,這種情況並不罕見;此外,這種時裝質料低劣,常常洗幾次就脫線變形。

根據綠色和平的最新數據,港人每年棄置十一萬噸紡織物,相等於每分鐘丟棄一千四百件T裇。以人均計算,每人每年差不多棄置十五公斤舊衣,相等於一百零二件T裇。

 

骯髒的行業

紡織是全球第二大污染的行業,僅次於石油業,成衣從無到有的每個工序,都威脅着地球及其資源。

生產一公斤棉花要消耗逾二萬公升水,但一公斤棉花僅夠製造一件T裇和一條牛仔褲。把原料製成衣服的過程,包括連串的染色和加工工序,要用上多達八千種合成化學物。這些化學品源源排放到淡水系統,破壞周遭社區的生態環境。

衣服製成後要裝進貨櫃,以火車或貨櫃船運送,最後經鐵路或貨車交到零售商手中。一件T裇的碳足印估計為十五公斤,相等於T裇本身重量的二十倍。

 

<em>來源:Fabric For Freedom</em>

衣服由誰縫?

為了保持價格低廉,快速時裝公司選擇在低工資的國家生產,外判商和二判為減低成本,往往犠牲了工人的安全和工作環境。

2013年,孟加拉首都達卡的拉納廣場工業大廈發生倒塌慘劇。這座大廈日久失修,工人的安全每天都受到威脅。大廈最終崩塌,造成一千多人死亡,逾二千五百人受傷,全是為了生產快速時裝。

 

一線希望

雖然時尚和永續似乎是兩碼子的事,時裝界仍有勇者以地球的最大利益為考慮,引進永續的習慣,以最佳的方式運用資源。例如土生土長的設計師陳進傑,在2012年創立男裝品牌DEMO.,採用多元的紡織物料來達致環保目標。

「綿和滌綸是全球最普遍採用的纖維。滌綸是合成纖維,來自煤和石油;綿雖然天然,但在種植和生產過程中,留下巨大的水足印和碳足印。因此我在尋找布料以生產新系列服飾時,嘗試混入另類纖維,例如天絲和亞麻布等,減少成衣產品的環境足印。」他解釋道。

除了致力經營他的DEMO.品牌,陳進傑正於香港理工大學修讀時裝哲學碩士課程,研究題目是以細菌培植出可生物分解的布料。「若研究成功,我會以此技術生產衣服、手袋和配件,物料直接由細菌原料生長而成,跳過所有編織過程。」

 

新潮流

理工大學設計學院助理教授梁町預計,在不久將來,數碼生產將會是可持續時裝的模式。「大家試想想,數碼紡織、印刷和3D打印將如何顛覆人們對時裝的觀念和消費方式。這不但真正實現『本地生產、本地消費』,更有助閉環式的物料回收。

「事實上,這種做法並非遙不可及,香港公司TPASSION就是聘用本地技術工人、時裝和平面設計師生產成衣和T恤,又採用天然染色的有機棉,還有環保的數碼印製技術。」

但梁教授補充,服裝業的改變除了依靠生產模式轉換,還取決於消費者的態度。「若我們希望頻頻換裝以追趕時尚的欲望不變,自己及後代都不會有可持續的未來,因此,時尚的定義,除了指『衣着風格』外,是否更應視為一種『處事態度』?」

 

 

 

《續綠中大》電子通訊由香港中文大學資訊處校園規劃及可持續發展處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