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一九八四年第四期

除了可以幫助我們找到更多資料外 往能夠顯露出親歷其事的人的意見、態度� 和感受,而這些是不容易在文字史料中見� 到的。� 編:那麼,口述歷史可有什麼顯著的缺點?� 吳:我個人認爲可靠程度可能是一個問題。接� 受訪問的人可能由於偏見和記憶上的錯� 誤,把時間和事件的次序顚倒了,人物混� 淆了。因此口述歷史與一般文字記載比� 較,出現偏差的可能性較大,我們用作史� 料時,應特別小心 � 編:中文大學的口述歷史硏究是怎樣開始的?� 陸:我們(主要是吳倫霓霞博士、科大衞博士� 和我)在一九七八年開始碑文蒐集計劃,� 因爲察覺到新界發展非常迅速,而在廟宇� 祠堂內相當有歷史價値的石碑都逐漸消� 失,所以有必要盡快把這些碑文抄錄下� 來。在蒐集碑文的時候,我們又從鄕村父� 老的口中發掘到許多有趣的史料,同時還� 得到極有歷史價値的文件如地契等。於是� 我們除了繼續發掘刻在石上、鑄在金屬器� 皿上的碑銘文,還蒐集口碑:即口述歷史� 和鄕村文獻。這便開始了一連串 述歷� 史計劃,並獲得本校的中國文化研究所及� 當時的東亞硏究中心支持。� 編:你們的口述歷史硏究分幾方面進行?� 吳:大致來說,我們所進行的硏究,可分爲三� 大類:(一)知名人士的硏究;(二)專� 題硏究;(三)新界鄉村的研究。� 編:你們做過那幾位知名人士的硏究?� 吳:我們預備替李卓敏博士做一個完 記,現在已經做了數次訪問。除此之 他的都是集中研究知名人士的某一方面。� 例如,我對敎育最感興趣,所以訪問鄭何� 艾齡博士、賴寶勤 授的時候,都是環繞� 着敎育這個專題,因此也可說同時是專題� 硏究。陸博士做韓敦先生(Mr. � A u t h u r� Hinton)的訪問時也一樣。� 皇甫:我們訪問了本港三位老報人:《華僑日� 報》創辦人專維休先生、《工商日報》前社� 長潘仁昌先生和曾參與創辦《星島日報》� 的賈訥夫先生。� 這次香港老報人口述歷史硏究所遇到的� 最大困難,就是缺乏文獻資料。因爲報社� 工作是經年累月地日夜忙碌,老報人平日� 都沒有留下什麼文字記錄。但 從他們殘� 缺的回億中仍得到了一些珍貴的史料。譬� 如岑維休先生口述他在將近六十年前創辦� 《華僑日報》的經過,以及該報在日本佔� 領期間及戰後的遭遇,都是第一手的報業� 史料。賈訥夫先生對《星島日報》創刊以� 來歷任總編輯的更迭有淸楚的交代 潘仁� 昌先生也對部分現有 史料作了些澄淸,� 我認爲都是很有價値的收穫 � 我們最終目的是整理本港的報業史,所� 以尚有其他有史料價値的老報人待繼續訪� 問。� 編:還有什麼專題研究嗎?� 吳:主要還是有關敎育的,特別是新界的敎� 育。我們已經完成了一些報吿,並且發表� 了論文,例如科大衞的《論一九一 新界區的識字率》、我自己的 淸代新界� 地區的學舍與科擧》、《新界上水鄕的敎育� 發 展 》 、 《 蛻 變 中 的 鄉 村 敎 育 — — 上 水 的 育》(英文)。此外,我們又分別在不同的� 國際學術會議上提交了 �一些論文,例如:� 陸鴻基:《香港城市的傳統敎育》;吳倫� 霓霞:《香港鄕村的傳統敎育》;科大衞� 與吳倫霓霞:《淸末民初平民識字率——� 以新界爲例》;吳倫霓 與夏思義博士� ( D r . � P a t r i c k � H a s e ) : 《 鄕 村 與 鄉 村 學 者 》 。� 編:你們最大規模的硏究似乎是在新界的鄕� 村。� 陸:新界硏究對香港、對華南、甚至對中國的� 歷史都有特別意義 中國是以農立國,有� 些歷史上的治亂興衰都是由縣以下的村或� 鄉的階層產生出來的。可是,以往中 歷� 史記載的重點都在朝廷、在中央政府,或� 者在士人階級所感興趣的事物。首 以下� 一層的資料較少,也少人注意。近幾十年� 歷史硏究的重點雖然移到方志:省志、府� 志,特別是縣志,但有關縣以下階層和社� 會團體的生活實況的資料仍然非常缺乏。� 我們的硏究,目的就是要發掘縣以下階層� 的重要史料,所以把研究重點先放在新界� 各鄕村,以便將來編寫地方志。� 吳:事實上,不只中國如此,美國州以下的鄕� 村歷史也是這樣,世界各地亦然。近年來,� 特別是一九七九年之後,用口述方法來硏� 究鄕土的歷史這個趣勢是世界性的。現在�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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