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二零一三年第一期

46 中文大學校刊 二零一三年第一期 津巴多從惡魔到英雄之旅 傑出學人講座 史丹福大學心理學榮休教授 菲力浦．津巴多 （Philip Zimbardo）教授在2013年1月29日主講「從惡魔到 英雄之旅」。這位當代心理學的代表人物在1971年 夏進行的「史丹福監獄實驗」，引起驚世爭議。他 從申請參與實驗的大學生當中選出心理健康正常的 二十四人，隨機分成兩組，在模擬監獄裏分別扮演 守衛和犯人的角色。原定進行兩周的實驗，到了第 六日已流於失控，五名「囚犯」不堪精神凌辱和肉體 折磨而崩潰，實驗必須腰斬。 津巴多教授這樣分析：「好的蘋果擺放在爛木桶中 是會變壞的。」在惡劣的環境下，人的善性會受到 侵蝕，善惡之間的界線開始模糊，最終逾越，好人 也會犯下惡行。例如，權力缺乏監控，便會濫用。 他稱這種性格變化為「路西法效應（The Lucifer Effect）」—上帝寵愛的天使 路西法 墮落成了撒 旦。他認為美軍在阿布格萊布監獄虐待伊拉克囚 犯，情況就跟「史坦福監獄」同出一轍。 演講並沒有在這灰色的調子中結束。津巴多教授續 問：「環境可令人變壞，但是否也可令普通人做好 事？」他寄望於個人的同理心升華為公民美德，激 發出造福社會的英雄行徑，成為邪惡的解藥。但他 強調「英雄」只是在逆境或劣境中有不尋常表現的 常人，不必卓爾不凡或天賦異稟。 1955年因在阿拉巴馬州巴士上拒絕讓座給白人而 入獄的黑人車衣女工 羅莎．帕克斯 （Rosa Parks）； 在二次大戰期間，與二十人聯手偷運二千五百名兒 童出華沙猶太區的波蘭女子 伊蕾娜．森德勒 （Irena Sendler）；2008年汶川地震中，因身為班長而感 到義不容辭，奮力從災場揹出兩個女同學的九歲男 孩 林浩 ；迫令津巴多省悟，作為「史丹福監獄」獄 長，他放縱守衛不人道對待囚犯，促使他斷然於翌 日終止實驗的 克里斯蒂安娜．瑪絲拉奇 （Christina Maslach）。這些英雄都是平凡人，但在非常時期， 他們挺身而出，敢言敢行。 他甚至舉出兩位中大學生作為香港英雄的例子： 患肌肉萎縮症的 馬悅君 （下圖右），課餘熱心輔導 其他病人，並服務貧困家庭學童；以及多次前往內 地海星助養計劃當義工，照顧孤兒和殘疾兒童的 黎永傑 （下圖中）。 個人點滴的嘉言善行，可發揮龐大的漣漪效應，成 為改變世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