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sletter No. 204

二零零一年度校長模範教學獎 教學如跳拉丁舞 工程學院張樹中敎授 得到校長模範教學獎,系統工程與工程管理學系張樹中教授感到很高 興,「也沒想到,有點出乎意料,因為我在中大的日子不長,才不到三 年。」「當然我覺得自己無愧得這個獎,但另一方面,很多同事都應該得 到,所以覺得自己也很幸運。」 張 教 授 曾 在 上 海 復 旦 大 學 及 荷 蘭 鹿 特 丹 Erasmus 大學唸書和任教,接觸過不同文化背景 的學生。他從教師的角度說,中國內地的學生 (起碼是他一九八八年離開上海時的學生)視 教師為長輩、導師;教師要解答學生的 疑惑,教育和開導他們,把他們從無 知的境界解放出來,所以會有一種蠻 偉大的感覺。在荷蘭則不一樣,教 師好像是導遊,有些地方自己先 去過了,學生還沒有, 不清楚該如何走,要看 的東西在哪,規矩怎麼 樣,得給他們介紹。荷 蘭 人 與 人 交 往 直 接 了 當,學生雖也尊重老師,但彼此地位平等。至於香港的學生呢,應該說是界 乎兩者之間,只是他們表達比較含蓄,要知道他們的真正想法不是那麼容 易,開始時溝通有些困難。 要教好書,首先便要解決溝通的問題。「我確實不太肯定學生到底有沒 有困難,於是在中大工作的第一個學期中間,我便給本科生設計了一個科目 檢討( course e v a l u a t i o n ) ,結果發現他們對教學並不是沒有意見,只是不 問他們就不講罷了。於是我根據他們的意見調整了課程進度。」此後,張 教授常利用下課後的時間與學生聊聊,了解他們的想法。翌年,他在校方正 式的科目檢討中取得五點四的整體得分(六分滿分)。 張教授表示,得獎的原因可能是自己對教學很感興趣。他認為學生開始 修讀一門課時,學習動機不一定很強,教師有責任去提升他們的興趣,這需 要動很多腦筋,並不容易,此過程與從事科研沒甚麼差別。「我的看法是, 人的心理影響能起百分之六十的效果。如果學生不感興趣,不但學得吃力, 還無甚收穫。要有興趣,學習效率才高。教師要做的,就是激發學生的學習 動機。」張教授又說,傳統上認為教師要求嚴格,是為學生好,這當然有 一定的道理;但他個人的感受是,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更為重要。 張教授在荷蘭教書時,得一位經驗豐富的同事的啟發,採用了一個能激 發學生學習動機,又很有新鮮感的辦法去設計課外作業,反應良好。來到中 大以後,又根據香港文化背景及學生的心理特點加以修改,建立了一個更可 行的方法。「我覺得做課外作業很重要,也很痛苦。但假如每週定期做,形 成了規律,就不感到那麼痛苦了。」張教授在一門研究生的科目試驗了他 自創的功課評分系統。首先,參與最為重要,不論答案對與錯,學生只要交 了功課,就能取得該次功課的分數。張教授解釋說,學習當然有點痛苦,他 的目的是盡量讓學生學得愉快一點。譬如,既讓學生了解正確的解法,又減 少他們因犯錯而受罰的不愉快感受。這一科學生交來的作業,他總是留待上 課時與學生一起處理:他會請一名學生出來擲毫子,每擲一次便篩去一半交 來的功課,直至剩下一份,然後請該位被隨機選中的學生在全班面前演講其 解法。張教授通常會出難度較高的題,而學生在班上做的過程中,他又會提 出很尖銳的批評,該名學生若應付不來,便請其他人幫忙;沒有人會做的, 他才在黑板上講解。這個方法的效果很好,學生都很認真準備功課,否則會 有被選中而當眾丟醜的風險。他還笑說:「給選中的學生自然是有壓力的, 而壓力有些是來自中國人愛面子的特性,特別是年輕的男同學,總不希望在 女同學面前傻呼呼的做不出來罷。」 教好書和做好研究,在時間上有沒有衝突呢?「要做好甚麼事情,都得 動點腦筋的。設計一種好的教學方法並測試其可行性,需時不少;要激發學 生上課的興趣,也得費時間想辦法。儘管我的課已教了幾年了,但每次上課 之前,我總要把內容在腦子裡過一遍,確保每個環節都不會出錯,所以備課 也很花時間。幸顧香港的教學任務不算很重,這個學期的課多些,下個學期 就會少些,就能多做些研究。這方面我還是能處理好的。」 自己是得獎者,對於如何才是「好教師」有甚麼看法呢?張教授認為, 「好教師」的概念不是很清楚的,很難判斷,不像做研究,可以根據發表 的論文和研究成果去評價。張教授覺得,說某個人是好老師,就有點像說那 個人跳舞跳得好。「拉丁舞要跳得好,還得要有個好的舞伴;好的老師,一 定要有好的學生配合,因為教學是雙向的。我個人感覺,如果學生對學習非 常熱心,非常有興趣,那我教課的效果和水準會很好,否則反之。這次得 獎,可能是我去年的運氣好,碰上了一班好學生,與我配合得比較好,希望 以後的運氣都這麼好。」 多情的教授 醫學院鄭彥銘敎授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熟讀金庸作品的, 都記得這經常在《神鵰俠侶》出現的句子。這兩句源自金人 元好問所作的詞《摸魚兒•恨人閒情是何物》,也是內科及藥 物治療學系鄭彥銘教授教書時最喜歡引用來解釋血液病 的,他說:「學生第一次上血液病學的課時,我都會 跟他們說,情分為三種:多情、無情和假情。多情 就猶如血細胞太多,無情是太少,而假情就猶如血 細胞功能失常。人被稱為多情,一就是因為他到 處留情,一就是因為有很多異性主動接近。同樣 道理,血細胞過多,一就是因為自身骨髓製造 血細胞過程出了問題,一就是受外來刺激物的 影響。」 鄭教授是加拿大多倫多大學醫學及哲學博士,一九九二年回港服務,在香港大學醫學院主 力從事研究工作。由於喜歡與人接觸,又希望可即時看到病人的進展和學生的進步,故於一 九九七年轉到中大任教。 他說:「我做學生的時候,也不喜歡老師採用枯燥乏味的教學法。自己當了教師,就會盡 量從學生的角度出發,以時事、故事及笑話為楔子,引起學生的興趣,再以深入淺出的方法 解釋血液病學。這樣不單可加深學生的記憶,更有助他們明白講授的內容。此外’還要主動 接觸學生,了解他們所需所想。」 鄭教授已連續獲得醫學院一九九九至二零零零年及二零零零至二零零一年度的最傑出教師 獎,現在再獲校長模範教學獎,可見他對教學饒有心得,更廣受學生愛戴。鄭教授笑說:「最 重要的是讓學生感受到自己的教學熱誠,減少彼此的隔膜,鼓勵他們遇疑難時即來找我。不 管是提問或是希望補課,我都會盡量抽出時間來回應。」 鄭教授認為,很多香港學生自小死啃書,少思考’上課時甚少提問’以致課堂氣氛全不活 撥。他不會要求學生背誦書本內容,授課也是以解難方式為主,只會問學生應該如何治療某 個病人,而不會問某種病有甚麼病徵。 對於接連獲得教學獎,鄭教授表示「開心。」沒有其他?「這個獎固然有鼓勵作用,代表 校方認同我的努力,倒是自己感到仍未達到理想的教學效果。我的教學目標是,學生不但能 明暸所學,更能學以致用。可是,批改考卷時,發覺部分學生對一些已講授的課題,原來仍 然是不明所以的。所以,我仍需努力。」 直接回饋社會 理學院范劍青敎授 「教學是一門藝術。」統計學講座教授范劍青教授說。 范教授認為教學包括了「教」和「學」,為人師者必須具 有教學熱誠,學習如何把知識的精華授予學生,關心他們能 否明白和掌握內容。他很喜歡教學,因為把知識傳遞給學 生,而他們用之以服務社會,這是對社會的直接回饋,比 研究更快見到成效。 他說:「教師常有的一個問題是,覺得講授內容都很 簡單,往往忘了這是自己鑽研多年後才會有的感受。對第一次接觸這些學問的學生來說,又 是另一回事了。所以,我盡量從學生的角度出發,希望做到『深入淺出』或『淺入深出』。」 他喜歡以例子解釋,如以投資房地產來說,可用統計學來分析地區、面積、樓齡、該區犯罪 率等等因素,建立模型,以判斷物業的市場價值。「多用例子不但可引起學生的興趣,更可 令課堂的氣氛活潑起來,使更多學生樂於發問。」范教授笑說:「可惜我不會說廣東話,否 則可以多說一點輕鬆有趣的例子,讓學生更易明白。」 無論怎麼忙碌,范教授上課前必先備課半小時,把講授內容組織得更好。「如果沒有充分 準備,會感到壓力,難以從容講解。如果學生聽不懂,自己就會感到失落。」他又經常提早 到達課室,讓學生有更多發問時間。上課時,他先會用十分鐘概述上一課的講授重點。講解 重點時,則會寫於黑板或白板上,並反覆說明,以加深學生的記憶。另外,他會於學期中向 學生發問卷,讓他們自由表達對課程內容和教學法的意見,以作授課參考。范教授堅持親自 改考卷,「雖然改卷很累,但這樣才能確知學生掌握了多少。」 范教授現為統計學系系主任,身兼教學、研究、行政多項工作。他對每項工作都同樣認 真,「是責任感使然。」時間應付得來嗎?他開玩笑地說:「笨鳥先飛。提早上班,努力一 點便可。」 他於二零零零年四月加入本校統計學系。任教兩年即獲獎,有甚麼感受呢?范教授說: 「首先感謝提名人。過去從研究工作獲取不少獎項,也得到認同。然而,在教學上是第一次獲 得這麼高的榮譽,感到無比殊榮。」 范教授於一九八二及八五年分別取得復旦大學理學士學位和中國科學院理學碩士學位,其 後負笈柏克萊加州大學,八九年獲授統計學哲學博士學位。他先後於北卡羅連納大學及洛杉 磯加州大學任教,並曾於九十年代中兩度在本校任教共約一年半。范教授在統計學理論及應 用統計有傑出的成就,特別是在工業及金融業應用方面貢獻卓著,更獲國際統計學界的最高 榮譽——統計學會會長聯合委員會( COPSS) 之會長獎( Presidents' Awa r d )。 該獎頒授予四 十歲以下的傑出統計學者,由國際間主要統計學會的會長聯合選出。 中大通訊 第二零四期 二零零二年六月四日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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