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sletter No. 215

人物專訪 前任校園發展處處長陳尹璇先生 規劃並見證校園發展 前任校園發展處處長陳尹璇先生一九七零年 加入大學建築處時，三所成員書院的校園仍未歸 一，沙田校園的基本建設剛剛起步。今年我們誌 慶大學四十周年，身處的大學城，一片欣欣向榮 的景象，其中澆下了陳先生不少的心血。是甚麼 令他在這裡一待就是近三分一個世紀呢？「最大 的理由，是在實際的工作中獲得足夠的滿足 感。」 與中大的因緣 電 機 工 程 師 出 身 的 陳 先 生 坦 言 ， 初 時 並 不 看 重 中 大 建 築 處 的 工 作 。 「 當 時 年 輕 ， 只 打 算 任 職 幾 年 ， 學 學 東 西 而 已 。」 陳 先 生 曾 在 政 府 不 同 部 門 做 過 有 關 屋 宇 設 計 的 工 作 ， 受 聘 於 中 大 後 ， 職 責 範 圍 擴 闊 了 很 多 ， 包 括 電 器 、 冷 氣 、 消 防 等 所 有 屋 宇 設 備 ， 而 且 不 同 用 途 的 建 築 ， 亦 帶 給 他 不 少 新 嘗 試 的 機 會 ， 讓 他 從 工 作 中 獲 得 愈 來 愈 多 的 滿 足 感 。 他 於 七 五 年 升 任 副 主 任 ， 七 九 年 出 長 建 築 處 。 對 於 這 個 傳 統 上 由 建 築 師 出 任 的 職 位 ， 初 時 只 抱 著 「 以 一 門 專 業 兼 顧 多 門 專 業 」 的 態 度 去 一 試 。 結 果 ， 不 經 不 覺 就 在 中 大 渡 過 了 三 十 二 個 寒 暑。 工作不斷變化 趣味無窮 回 顧 在 中 大 的 日 子 ， 陳 先 生 覺 得 ： 「 很 開 心 ， 很 幸 運 。 我 任 內 經 歷 四 位 校 長 ， 雖 然 他 們 的 風 格 迥 異 ， 但 都 給 我 很 大 的 自 由 度 ， 我 們 互 相 適 應 得 很 好 。 … …在 他們 的 帶 領 下 ， 中 文 大 學 經 歷 了 四 個 很 不 同 的 發 展 期 ； 因 此 我 的 工 作 幾 十 年 來 也 一 直 在 變 ， 很 是 有 趣 。 」 建 築 處 也 於 一 九 九 八 年 重 組 為 校 園 發 展 處 和 物 業 管 理 處 。 陳 先 生 就 他 曾 主 管 的 範 圍 ， 概 述 大 學 的 發 展 ： 「 中 大 在 不 同 時 期 的 客 觀 環 境 和 發 展 重 點 都 不 一 樣 ， 而 幾 位 校 長 任 內 的 發展 也 與 其 專 長 十分 相 稱 。 創 校 校長 要 為 大 學 開 發資 源 ， 需 要 有 很高 的 政 治 手 腕 去爭 取 政 府 的 支 持。 李 卓 敏 校 長 在政 府 有 頗 大 的 影響 力 ， 較 易 說 服政 府 支 持 大 學 各種 新 計 劃 。 那 時校 園 內 大 興 土 木， 發 展 比 預 期 更 快 。 但 經 過 一 段 時 間 ， 政 府 認 為 支 援 已 足 ， 日 子 便 開 始 艱 難 了 。 到 馬 臨 校 長 時 ， 便 需 要 一 個 鞏 固 期 ， 並 以 不 同 的 方 式 去 爭 取 資 源 ， 開 拓 和 擴 闊 學 科 基 礎 。 此 期 間 大 學 成 立 了 醫 學 院 ， 對 日 後 爭 取 政 府 資 助 基 建 甚 有 幫 助 。 到 高 錕 校 長 時 ， 又 出 現 另 一 個 發 展 期 ， 各 樣 建 設 朝 高 科 技 和 前 沿 研 究 發 展 ， 加 速 了 大 學 的 國 際 化 。 到 李 國 章 校 長 時 ， 大 學 已 成 立 有 年 ， 很 多 設 施 都 開 始 老 化 ， 他 致 力 爭 取 政 府 撥 款 和 私 人 捐 助 ， 再 加 上 校 內 的 劃 撥 ， 把 不 少 資 源 投 放 於 改 善 和 翻 新 設 施 之 上 ， 從 宿 舍 、 行 政 樓 、 醫 療 中 心 、 會 議 室 等 新 面 貌 便 明 顯 可 見 他 的 貢 獻 。… …可 以 想 像 ， 我 的 工 作 內 容 該 有 多 豐 富 ： 實 驗 室 、 游 泳 池 、 運 動 場 、 醫 學 院 、 工 程 學 大 樓 ， 都 是 非 常 不 同 的 建 築 物 ， 都 是 需 要 做 很 多 調 查 研 究 ， 不 斷 學 習 ， 才 能 完 成 的 項 目 。」 滿足來自自我評價 陳 先 生 表 示 ， 「 工 作上 的 滿 足 通 常 是 自 己 感 到 的， 多 於 外 間 見 到 的 。 例 如 建造 壁 球 場 是 初 次 嘗 試 ， 然 而幾 年 用 下 來 發 覺 素 質 還 很不 錯 ， 不 像 別 處 有 些 壁 球 場， 才 一 兩 年 就 得 全 部 拆 掉重 建 ； 又 如 運 動 場 的 跑 道 ，用 了 十 多 年 才 需 重 鋪 ； 游 泳池 落 成 已 三 十 年 ， 仍 運 作如 常 。 這 些 設 施 ， 外 人 往 往會 帶 著 批 評 的 眼 光 ， 拿 來 與 別 處 的 一 些 新 建 設 作 比 較 ； 但 我 們 從 本 身 工 作 ， 從 經 濟 耐 用 的 角 度 去 看 ， 已 感 到 非 常 的 滿 足 了 。」 那 麼 多 年 來 ， 最 滿 意 的 工 作 是 哪 一 項 呢 ？ 「 每 段 時 期 都 有 不 同 的 工 作 ， 很 難 說 『 最 』 ， 就 說 說 逸 夫 書 院 吧 。 」 校 方 為 了 以 有 限 的 資 源 取 得 最 佳 的 設 計 ， 邀 請 了 校 外 多 間 公 司 提 交 計 劃 ， 建 築 處 本 身 也 遞 交 了 兩 個 。 「 很 高 興 校 方 選 了 我 們 的 計 劃 。 逸 夫 書 院 的 校 園 只 有 很 少 平 地 ， 由 於 斜 坡 牽 涉 的 技 術 問 題 及 政 府 的 審 批 程 序 都 較 複 雜 ， 所 以 校 外 提 交 的 設 計 ， 全 都 把 建 築 物 集 中 在 那 一 小 塊 的 平 地 上 。 而 中 大 的 同 事 習 慣 了 處 理 斜 坡 ， 建 議 不 妨 把 大 部 分 屋 宇 建 在 斜 坡 上 ， 留 空 中 間 的 平 地 （ 即 現 在 花 壇 處 ） ， 讓 員 生 可 以 遠 眺 吐 露 港 ， 那 種 感 覺 很 開 揚 。 我 覺 得 那 是 個 很 成 功 的 設 計 。」 前瞻先機為大學謀利益 陳 先 生表 示 ， 校 園 發 展是 有 很 大 連 貫性 的 ， 他 們 從 未停 過 思 考 哪 裡 需要 發 展 ， 發 展 甚 麼 ， 要 如 何 爭 取等 問 題 。 「 理 論 上 ， 我 們 有 很 大的 空 間 去 自 由 發 揮 ； 但 我 們 較 難掌 握 十 年 後 的 具 體 需 要 ， 只 可 以預 測 大 學 的 增 長 。 」 他 說 ， 大 學發 展 講 三 年 計 劃 ， 在 這 三 年 中 訂定 下 一 個 三 年 計 劃 ， 也 就 是 說 ，他 們 只 約 略 知 道 未 來 四 至 五 年 的變 化 ； 而 大 學 要 依 循 政 府 的 工 作程 序 去 提 交 建 議 和 申 請 撥 款 。 從申 請 到 建 築 物 落 成 ， 往 往 需 時 五至 六 年 ， 兩 者 實 在 很 難 配 合 。 「我 們 早 年 建 房 子 ， 往 往 連 用 家 是誰 都 不 知 道 ， 只 是 先 爭 取 建 些設 施 ， 然 後 根 據 用 家 的 需 要 而 改 動 。 儘 管 如 此 ， 我 們 的 努 力 也 取 得 很 好 的 效 果 。」 陳 先 生 認 為 中 大 的 校 址 無 疑 令 大 學 可 有 更 大 的 發 展 機 會 。 然 而 校 園 的 地 勢 確 也 給 它 的 發 展 帶 來 不 少 困 難 ， 最 大 者 莫 過 於 要 開 山 劈 石 平 整 地 盤 ， 工 程 所 費 甚 巨 ， 不 易 獲 取 政 府 撥 款 。 那 為 甚 麼 大 學 仍 然 可 以 在 這 個 山 崗 上 陸 續 興 建 房 子 呢 ？ 並 非 政 府 給 中 大 的 資 助 特 別 豐 厚 ， 而 是 靠 陳 先 生 他 們 前 瞻 發 展 機 會 ， 抓 緊 機 緣 ， 主 動 與 政 府 談 判 互 惠 條 件 。 「 每 當 政 府 要 在 大 學 附 近 開 展 大 型 土 木 工 程 ， 需 要 移 山 填 海 ， 那 就 是 機 會 了 。 你 要 泥 嗎 ？ 可 以 在 我 們 指 定 的 山 頭 取’但 要 按 我 們 的 要 求 ， 在 某 個 水平 上 平 整 出 若 干 面 積 的 土 地 。 逸 夫 書 院 ， 五 至 九 苑 ， 和 十 二 至 十 五 苑 的 平 台 ， 幾 乎 全 是 以 這 種 方 式 與 政 府 『 交 換 』 得 來 的 。 逸 夫 書 院 所 在 地 ， 就 是 靠 政 府 當 年 興 建 吐 露 港 公 路 時 ， 為 我 們 平 整 出 來 的 『 現 成 』 地 盤 。 」 陳 先 生 說 。 校 園 內 很 多 路 ， 也 是 早 年 政 府 為 取 得 泥 石 替 中 大 鋪 設 的 。 至 於 火 車 站 側 兩 塊 相 當 值 錢 的 地 （ 其 中 一 塊 正 興 建 教 學 酒 店 ） ， 亦 是 大 學 與 政 府 相 類 談 判 的 結 果 。 「 這 類 談 判 我 們 都 相 當 成 功 ， 只 是 要 經 過 極 大 努 力 才 能 達 成 ， 可 以 說 是 『 長 期 鬥 爭 』 。」 建 築 處 未 把 物 業 管 理 工 作 分 出 去 而 變 成 校 園 發 展 處 之 前 ， 讓 陳 先 生 憂 慮 的 事情 很 多 。 他 還 記 得 初 入 住 校園 時 ， 有 一 次 週 末 出 了 市 區， 晚 上 經 大 埔 道 回 宿 舍 時 ，赫 然 發 覺 中 大 不 見 了 ！ 「 是停 了 電 。 」 心 裡 立 時 緊 張得 很 ， 因 這 與 自 己 的 工 作有 關 。 陳 先 生 對 工 作 要 求嚴 格 ， 各 種 供 應 系 統 的 後 備設 計 做 得 加 倍 穩 當 ， 因 此 多年 來 鮮 有 因 校 內 系 統 出 故 障又 得 不 到 及 時 處 理 而 釀 成 大問 題 ， 對 此 他 甚 感 欣 慰。 發展興趣隨遇而安 陳 先 生 說 自 己 是 個 愛 工 作 的 人 ， 多 年 來 忙 碌 不 停 ， 現 在 大 學 續 聘 他 擔 任 顧 間 ， 只 須 「 部 分 時 間 」 工 作 ， 他 可 以 為 自 己 計 劃 一 下 將 來 了 。 經 歷 過 開 山 闢 地 到 建 成 了 今 天 的 大 學 城 ， 陳 先 生 在 工 作 中 也 有 過 各 種 開 心 、 稱 心 、 辛 酸 、 艱 辛 的 體 驗 ， 在 他 的 記 憶 中 仍 有 不 少 未 為 人 知 的 故 事 或 事 故 ， 要 是 能 寫 出 來 ， 該 是 很 有 意 義 的 。 他 曾 想 過 編 制 校 園 建 築 的 檔 案 記 錄 ， 從 另 一 個 角 度 編 寫 大 學 的 歷 史 。 「 由 於 觀 點 不 同 ， 有 些 用 家 覺 得 不 好 的 東 西 ， 我 們 反 而 會 覺 得 已 經 做 得 比 想 像 中 好 ； 而 有 些 別 人 認 為 很 好 的 ， 在 我 們 是 輕 而 易 舉 之 作 。 」 人 若 能 配 合 客 觀 環 境 的 轉 變 ， 發 揮 自 己 的 興 趣 ， 一 定 能 在 生 活 中 獲 得 很 大 的 滿 足 。 陳 先 生 年 輕 時 ， 愛 好 爬 山 、 步 行 、 游 泳 、 划 艇 ， 甚 至 製 造 半 導 體 收 音 機 ， 還 去 學 夏 威 夷 音 樂 ， 把 其 中 各 種 樂 器 都 學 得 很 精 。 他 也 愛 養 寵 物 。 「 做 了 爸 爸 以 後 ， 便 要 負 責 養 人 了 。 」 陳 先 生 的 興 趣 也 隨 之 而 有 所 變 化 ， 家 務 練 得 很 精 ， 事 事 都 親 力 親 為 ， 照 顧 三 個 女 兒 從 不 假 手他 人 ， 因 此 與 孩 子 的 關 係 十 分親 密 。 孩 子 去 外 國 讀 書 以 來 ， 他們 之 間 的 電 郵 通 訊 幾 乎 未 停 過一 天 ， 無 所 不 談 。 如 今 幼 女 工 作也 已 四 、 五 年 了 ， 習 慣 仍 舊 ， 溝通 從 未 間 斷 ， 他 十 分 享 受 這 種樂 趣 。 那 末 培 養 個 人 嗜 好 的 時 間不 就 沒 有 了 ？ 可 他 由 衷 地 說 ： 「這 也 不 需 要 了 。 」 「 我 保 存 了 與孩 子 的 通 訊 兩 三 千 張 ， 他 日 將 之重 新 整 理 過 ， 再 寫 出 來 ， 一 定 很有 趣 。 」 看 來 陳 先 生 的 興 趣 又 得逐 漸 轉 變 到 整 理 資 料 和 寫 作 方面 了 。 李琪 陳先生夫婦（兩旁）與創校校長李卓敏博士夫婦攝於一九八二年 二零零二年陳先生一家五口遊上海，由沒 有入鏡的女兒拍照。 跟政府「交換」得來位於火車站側的兩塊地皮，右方一塊已動土興建教 學酒店。 3 第二一五期 二零零三年一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