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校刊 一九八六年第五期

五年的點滴 醫學院第一屆畢業生陳志偉 卸下學生身分,穿上醫院的白袍,掛上醫 生的名牌;袋中傳呼機響個不停,每天重覆地 抽血、寫病歷,跟病人親屬解釋病情等,這便 是每一個實習醫生必經的階段。忙碌、緊張、 學習,就是今天的生活,也就是五年大學生活 的延續。醫學院畢業並不是學業 結束,我相 信沒有人能夠說自己「醫科畢業」的。這一門 學問浩如煙海,日新月異,書籍繁多,五年大 學的學習只不過是基本的訓練,至於去向如 何、成就高低,便要靠個人努力。 五年緊張的學習生活,把我們這班不知天 高地厚的小伙子,磨鍊成踏實、冷靜和謹愼的 年輕人。苦樂參半的生活,是每個同學所懷念 的日子,尤其是我們——中文大學醫學院第一 屆畢業生。 一九八一年九月十三日,六十個跳蹦蹦 的年輕人正式踏入醫學之門,迎接我們的是蔡 永業院長的威嚴和神聖的「希波克拉底誓辭」 ( H i p p o c r a t i c Oath)。當蔡院長唸出誓辭時,這 一刻的嚴肅深深烙在每個同學的心上,我們同 時意識到未來的生活是不可兒戲的;自己也下 定決心,收起那玩世不恭的心態,認眞學習; 馬虎了事只會拖累自己及病人,些微出錯將會 一生抱憾。緊接儀式的結束,便是繁忙和緊迫 的課程,而我們更要兼顧大學的通識課程、中文 和體育,眞是令人透不過氣來。但沉重 功課 並未妨礙同學之間友情的發展。從學問上的切 磋,以至課外活動的參與,點滴的友情慢慢積 聚;本院同學的歸屬感和團結精神是其他學院 所不能比擬的。 隨着第一期專業試的結束,臨牀前期的兩 年生活也成過去,緊接着是臨牀期的艱辛。臨 牀期第一年可算是踏向成長的開始—正式與病 人接觸。可憾的是沙田敎學醫院未 啓用,我 們只能到觀塘的聯合醫院實習。早上七時四十 五分各人穿着整齊、睡眼惺忪乘校車往聯合 院;每天匆匆忙忙,又要回大學上課。由於臨 牀實習受到地方的限制,不足之處,惟有利用 書本來補足,此外,又有賴同學互相交流糾 正。我們就這樣渡過了艱苦的一年,而這一年 的經歷是其他師弟妹所不能體會的。可欣慰的 是,雖然醫院未能啓用,但醫科生宿舍卻可入 住,大家每天一同上課、吃飯;那種親切的接 觸,擧手投足的了解,感情之深厚,眞是無可 比擬。其後二年的生活 每天與 共存的, 眞正從做中學習,而且是認眞嚴肅地學習;學 習臨牀知識,也培養專業情操。末年 學習是 在考試折磨中渡過。考試是對自己的考驗,是 五年學習的交代,也是醫學院爭取國際專業承 認的途徑。 五年大學生活終於從愉快、艱苦中結束 了,結束並不等於脫離中大,反之,跟中大的 關係比前更密切。中大在醫學敎育的成就,是 通過我們才能見到的,因此我們更要承受求學 考試以外的另一種壓力——社會評價;爲此, 我們要更加謹愼。由學生身分到被稱爲醫生, 所要承擔的責任更多,在未來的日子更要錯不 憚改,謙謹學習;未來更是一種硏究院式的學 習,吸納實際經驗。面對許多生與死,怎能不 嚴肅認眞?醫學訓練是一門一生的學問,永遠 都要抱着認知、學習、硏究的心,這才不致令自 己停滯不前。醫學對我來說不單是一種職業、 訓練、工作,而是生活。醫學是一種藝術 也 是一門科學。因此,醫生 與藝術家和科學家 一樣,要有創造力,也要具有人文精神。不然 的話,我們只是面對疾病,這只是死的學問。 當一個眞正的醫生,不單要面對疾病,更要面 對病人,並且要對病人一視同仁。 最後,我要藉此機會代表全班同學感謝各 位師長及醫學院各職工多年來對我們的關懷和 愛護,爲我們鋪下一條平坦的道路,使我們順 利渡過這五年艱苦而愉快的生活。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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