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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作日

他在山城追光逐影

「早呀。」謝卓研(Terry)從視聽製作部的工作室探出頭來,手中的咖啡正冒着熱氣。中學時期,筆者遊手好閒,心血來潮,便跟同學跑去拍電影,製作當然粗疏至極。難得拜會行家,自是想看看他們都在用怎樣的器材,還有那傳說中藏在百萬大道林蔭後的廠房。然而大門一開,衝着我而來的,是陣陣濃烈的咖啡味。

「比起相機、電腦甚麼的,這才真的是我們的鎮店之寶。」這位資深製作人說罷,趁熱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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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聽製作部隸屬傳訊及公共關係處,透過各式各樣的影音製作,維持大學形象。短至廣告、MV,長至訪談、紀錄片,團隊一一承辦。他們的任務五花八門,但對Terry來說,萬變不離其宗。

「我們追光逐影,為的就是替客戶傳遞信息。」

這麼一句話,或許便足以概括他們的使命,但這份差事講求的心思與琢磨,卻非三言兩語之所能盡述。我跟隨Terry在工作室逛着,一睹看得人眼花繚亂的音響設備,還有無數記錄大學變遷的錄影帶,但最引人注目的,大概是在玄關的一個行事曆。密密麻麻的日程,足證簡單一條短片,背後工序何其繁複,而身為製作人,Terry務必全程跟進,寸步不離。

「拍攝前要先寫稿、勘場、排期,其間要與客戶保持聯絡;拍攝後片段要經調色、剪接、混音,偶爾還要加點特技,翻來覆去,才得出幾分鐘的成品。」

而這一切固然都有期限,趕急起來,日內便要完工。牆上的月曆,正是時時刻刻在催促眾人。他們中午在大學展覽廳有一場拍攝,一夜之後, Terry便要把片段剪好。回想過來,這個製作人說自己可以為一杯咖啡放棄這裏的頂級器材,也許不是戲言。

「我們去看看片場吧。」Terry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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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廳就在百萬大道盡處,攝製隊不必像平常到校園偏遠處時一樣,靠部門的客貨車運載他們一大堆的攝錄機、燈光、腳架和線材。大學依山而建、幅員甚廣,帶着器材到處跑,一點也不輕鬆。不過這樣的一個環境,也是Terry留在中大工作的原因之一。

「對一個製作人而言,沒有甚麼比這裏的青山綠水、四時景緻更值回票價的了。」他高興的說着,迎着颯爽的秋風,與我走在聯合書院的山崖下。

霎眼間團隊便搭好了場景,離開拍還有一點時間。這看來正是稍作歇息的時機,但大家都不願停下來。這邊有Terry忙着檢查燈光,那邊有另外幾個同事盯着監視器,確認畫面的亮度和色調。這也難怪,畢竟製作過程中時有亂子,而他們的工作,很大程度上就是未雨綢繆。

但差池還是會有的,所以他們另一個職責是隨機應變,盡可能把事情辦妥。或曰創作是孤獨的事,天塌下來,亦是靠藝術家一人筆補造化。然而Terry認為,創作者理應享受與他人共事,何況藝術世界中,團隊合作本來便是必要的。

「世間那有懂得一切的人?人人都有其獨特的觸覺,有些事情不是我自己一個能夠看得通透。這就說明了團隊合作的重要,而我能夠和一群總是不遺餘力地想辦法的人合作,可說是幾生修到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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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結束,接下來便有勞Terry漏夜加工。道別之前,一年前才在這裏展開寫作生涯的我,為自己問了這位師兄幾條問題。

「創作人和客戶各有各的喜好,對成品的期望自然有所不同。你是如何面對這般分歧?」

「其實有分歧並非壞事,正如創作團隊本身亦是集合各人獨到的眼光,方能成事。」他說。「遇有意見不合,謹記大家終究都是希望把事情辦好。各人對怎樣為之最好可能有不同詮釋,但我相信,這是大家可以在互相尊重、理性分析的情況下理順的。」

做創作的,有誰不想隨心而行?然而天地悠悠,卻處處都是枷鎖,有時亦只能怪自己才疏學淺,力有不逮,心想而不能事成。面對種種掣肘,我們又該如何自處?Terry的答案,在於調整自己對創意的理解:創意不同恣意,講的是靈活變通,盡力而為。

「在大學做製作,要傳達的資訊大多偏向硬性,不能用花俏的手法呈現。」他說。「我們可以做的就是盡量令它變得有趣。YouTube上看到的那種笑料不管用,那我們就在運鏡上花點心思、將畫面拍得唯美一些。」

對Terry來說,這裏還是有創新的空間和需要,故此他們一直在尋求突破。跟平常人一樣,他們閒時會到網上看看笑片,不同的是,他們會留意影片的拍攝和敘事技巧,將來或可加以應用。

Terry一直說自己是個小人物,講不出甚麼大道理,不過一日下來,我們這兩個在創作界摸着石頭過河的人,也算是論盡這行的甜酸苦辣。能寫的話我會寫下去,然而天色漸暗,我也不得不就此擱筆。在暮色中遙望他們在百萬大道另一邊的工作室,我想Terry大概又要在剪接房待上一晚,夜以作日。

文/jasonyuen@cuhkcontents
圖/adalam@cuhkimagesjasonyuen@cuhkcont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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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卓研 視聽製作部 傳訊及公共關係處 非教職人員